劳利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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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进击的巨人/艾利] 一雨难尽 #9

先说些题外的。没憋多久,憋不住了,又想写了。写同人这事说来说去,还是娱乐自己,故事讲一半丢掉太不爽了,不讲完不成了。这个文一定不能坑,今天虽然写了一点点就困了,也要贴出来。决定每次少写点,慢慢地把它写掉,大家都不累。你们觉得呢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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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韩吉留给我的号码被我记在晨报的一角,她语速快,一排潦草的数字在微黄纸页上挤得仓皇,底下一条强调性的钢笔划线,让我不得不瞪着这些尴尴尬尬落在电线上的小鸟儿——糟糕的画、糟糕的画师。打给埃尔文是件没有悬念的事,可预知的过程和结局让我生不起多一点期待。我成了一个饥肠辘辘的人,世上只剩一锅苦粥。热了又冷,冷下来再热,不会将它变得好喝一点,可是不喝就要死。

       我还是打了电话。

       响到第四声他接起来,声音没有老。

    “您好,我是艾伦。史密斯先生,您还记得我吗?“

    “哦……“他的惊讶短而隐蔽,迅速消亡在一个沉稳的笑里,”当然。当然记得的。你还好吗艾伦?“    

       不好。

    “好极了。“我故作轻松地回答他,接着耐心与他客套,询问些关于他的状况。埃尔文告诉我他正在南美的一家独立石油公司做事,同时优雅地将一切试探模糊化。电流中间搁着个看不见的屏障,他太极打得太好,千山万水之外,我的力场无法入侵他半分。

    “好吧。”我终究沉不住气,干脆打给他一发直球,“我找不到利威尔了。史密斯先生,我希望您能帮我一把。”

       他长时间不说话。有温柔女声征求他意见——“先生是否需要咖啡”,甜沙的尾音微微上扬,在我耳里信手描出一身健康的蜜色肌肤和焦糖水似的好头发。他一定是含笑点个头,一对开阔的蓝眼睛里满上赞赏,电话那头热饮倾入瓷杯的声响才会如此脉脉含情。他回报一句谢谢,然后重新记起我。

    “我很抱歉,艾伦。”他音色温软,语意刚硬。

       虽是意料之内,我还是生起了气。“您知道是不是?您知道他的下落。”

     “我很抱歉。”他近乎于冷酷了。

       他不会背叛利威尔。再次明确了这点的那一刻我恨不得给自己一拳,把我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也一同击碎。他依然是利威尔最信任的那个人。无论我如何暗示自己,我在利威尔心中如何与众不同,不可取代的永远都还有埃尔文。十七八岁的时候,我会做这样的设想:假如我从世上消失,利威尔余下的年月会不会有什么大不同?我想象他在渐暗的天色里将白大褂换成浅灰衬衣,信步走上一刻钟,如果不下雨,绕上半个街区去克莱德河边散心。这个小小的海港城市一年四季不会有太大变化。绿叶子坠在枝桠间,黄叶子徐徐吻上大地。潮湿的风拨乱他头发,他会闻到野花浅香,还有河水的腥。他会想起我——一定会想起我。也许在桥边停一停,短暂地怀念起我每每与他同行都要将他保护得离车辆稍远一些的“绅士之举”,也许记起我为他撑伞的笨拙模样,淋湿半个身子,忠心耿耿地在他头顶开辟一方小小的晴天。他会为我感到遗憾,可能还有点痛心,然后从河边离开,回到家姿态漂亮地做上一人份的晚餐,第二天继续过他的生活。可是当我把这个消失的角色替换成埃尔文,世界上不再有埃尔文,这样想着去看利威尔,我就好像看着一个站在山巅的小孩,比谁都高,但是个小孩——他成了天与地的遗孤,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。没有埃尔文,利威尔变得那么孤单了。这么一想,我简直难过得快要痛哭一场。

       埃尔文不负利威尔的信任,时隔多年再次给我当头一棒。我被打击得脱了力,麻木地握着听筒,听他说抱歉和再见。

    “等等。”他的道别令我回过神来,同时发现我还是没法死心。

    “替我告诉利威尔,我想他回来,非常想。”

      这是句废话,但埃尔文耐心地没有挂电话:“我想他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埃尔文。”我苦涩地说。

    “埃尔文,如果没有我,利威尔会不会活得高兴一点?他也许早就可以回家,他那么喜欢苏格兰。“

    “你在犯傻,艾伦。”埃尔文长叹一口气,“利威尔逃开那个地方当然不是因为你。你知道的,如果没有佩特拉那件事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佩特拉。这个名字叫我悚然一惊。我有太久没有念过它,想都不敢想。那些漫长得看不见头的雨夜,我和利威尔的家被忧愁填满每一角落。我打不开他紧锁在一处的眉,也不敢贸然伸手。他进食也走神,不,他是专注地走神,进食才更像多余的活动。我忧心忡忡地为他续水,他会毫无知觉地喝上一整晚,只要我不停。我有时叫他的名字,只有那样他才醒过来,疑惑地看我一眼,发现餐具和桌子都已收拾好了,夜也深透了。我开始每天给他一个睡前拥抱,借此度量他是否正在消瘦——确实有。哪怕我私心加长这个拥抱的时间和力度,他也并不介意了。他心不在焉的程度令我感到害怕。雨水像子弹一样撞上玻璃窗,我在那狂暴的声响中将利威尔束在自己日渐坚实的臂膀中,并不自信地哄他,一切都会好,佩特拉会好,总有一天。我近乎卑微地恳求他放松一点,他的完美主义折磨我,折磨得很厉害。他并不怎么回应我,只有一回,不知是不是我扣他太紧,他忽然将手臂覆上我肩背——一个拥抱的姿势——然后毫不留情地将我推开。

       我知道那些日子利威尔睡得不比我好。他和埃尔文之间或疲惫或躁怒的对话和着雨声,穿透墙壁,抵达我无法更加敏感的双耳。

       "高位截瘫。我没有办法了,埃尔文。”

     “哭得厉害。我不在的时候……当然……当然。”

     “她不接受。谁能?换了你怎么做?“
     “不不……闭嘴,你这王八蛋!”

       他有几次生气地摔掉电话,第二天眼睛一圈黑黢黢的,从我身旁大步迈出门去,不吃早饭,也根本没有留意到我。那是我见过状态最糟的利威尔,除了依旧保持清洁,他对什么都失去兴趣了。

       我去医院看过几次佩特拉,一片洁白之间睡着的佩特拉。她醒着的时候会勉力对我笑一笑,眼睛是失焦的。还是很好看,苍白美丽,只是没了神采,像个我从来没认识过的姑娘。有一次我笨手笨脚地打翻杯子,将热水溅上她的手,我连连道歉,而她以一种非常令人心碎的神态看着我,沙哑着嗓子说:“没有关系,我感觉不到。谢谢你来看我,小艾伦。”原本站在我身旁的利威尔当即退了出去,不知去了哪儿。

      -TBC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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